Archer

国家一级拖延症患者,不入流填翻产出选手

山海间(18)虫毒 — 所爱隔山海系列

——虫毒,纵有千丝百足,亦不及人心的可怖。


有姐妹私心我说长文章,看着不方便,所以以后还是改成文字版啦。

之前楼梯上摔下去了,伤到骨头了,更新有些缓慢,周五复诊,没问题就可以稳定更新了,别着急催更呀,我也想更新啊。

以及,新的更新送上,有糖。


(18)虫毒

“所以说,我被阿苏勒救出来的时候还在昏睡,如果不是阿苏勒回来的及时我可能就会在那场大火里一直睡过去?”羽然有些震惊,她觉得现在的思绪很乱,就像是一团纠缠的乱麻。

“我们到的时候就看到你被阿苏勒抱在怀里,一动也不动,悄无声息,再加上阿苏勒的样子简直要把姬野吓死,他都以为你没了。”赢玉咬着手中的苹果。

“那......那种情况,阿苏勒状态也不对,我这......也不是因为太过担忧乱了阵脚么,就......”姬野不好意思的的摸摸自己的头。

“没啥,就是傻,我看出来了。”赢玉怼他。

“你们......终于在一起了?”羽然看着他们的互动,甩甩头让自己的思绪清空,冷不丁的开头问道。

“咳咳咳咳咳......”赢玉吓得一口苹果堵在嗓子眼儿里,疯狂的咳嗽起来,惊得羽然连忙从床上探出身子想要帮她拍打背部,顺顺气。姬野反应快了一步,连忙率先伸出手帮赢玉拍拍,待她吐出噎在嗓子的果肉时,又递给她一杯温水,让她润润嗓子。

“谁......谁跟他在一起了,蠢得跟条狗似的。”赢玉提高了声音,骂道。

“......”姬野无奈的站在一边,眉目带着浅浅的笑意,看着赢玉,却不做任何反驳。

“噗。”羽然瞧着他两的状态,忍不住笑了一下,抬眼便看到刚去梳洗的阿苏勒跨进房门,连忙欢快的招招手:“阿苏勒,你梳洗好啦?”

“羽然,”阿苏勒快步走过去,在床侧坐下,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床头的矮桌上,柔声问:“饿了吗?我给你端了碗粥,睡了好几天,先吃点粥垫垫。”

“别说世子妃了,我看世子你也该吃点东西才是。”赢玉没好气的说。

“?”羽然有些迷茫。

“阿苏勒好几天没吃东西了,一直守着你,谁劝都不行,也没休息过。”姬野在一边解释。

羽然眼里流漏出一丝心疼,伸手抚上阿苏勒的脸庞,这张曾被她调笑如同女子的脸如今满是憔悴,那双温润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,刚醒来是瞧见的他唇边的胡须已经被刮去,许是比较着急刮的并不仔细,未能清理干净的缘故,还能觑见青色的胡茬根,摸上去硬硬的,刺的指腹有些微痒:“阿苏勒......”

“我没事。”阿苏勒伸手捉住在自己脸上滑动的羽然的手,笑着安慰她。

“哎,好了好了,这不都没事么,别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。”赢玉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视,咦,黏黏糊糊的,受不了了,“我跟你们说正事情啊。”赢玉咔嚓咔嚓啃完剩下的苹果,将果核遥遥一掷扔到屋子中央桌子上空了的果盘中,拍拍手,正色说道。

“羽然我问你个问题,火势那么大,你在屋里睡觉没有感觉吗?”赢玉神色郑重,甚至可以说有些严肃。

羽然摇摇头,“没有,”她又思索了下,回忆道:“我那天跟阿苏勒分开后,就回去了,路上还喝了一碗甜汤......有些饱腹,回去便也没吃什么东西,就吃了两口糕点,因为觉得有些恶心,就没在吃下去,觉得有些犯困,便去休息了。”

“那你平时睡觉有这么沉吗?”羽然摇摇头。

“那奇怪了,这次怎么会睡这么沉?难道是吃的东西有问题?”赢玉也有些疑惑了。

“按照羽然说的,她在路边喝了一碗阿婆卖的甜汤,阿婆不认识羽然,无仇无怨的也不会说去害她,而且当时摊位还有别的客人,所以甜汤应该是没有问题的。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回来后吃的糕点有问题。”阿苏勒分析。

“可是豆花糕是我在集市上买回去的啊。”羽然插嘴。

“你买回去的?”赢玉有些诧异,“不是膳房做的?”得到羽然的肯定之后,赢玉垂眸思索了下,“那现在吃的排除了,是没有问题的,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你昏睡不醒的?”

“羽然,你睡之前有什么异常吗?”姬野突然问道,引得众人都看向他。

“异常?”羽然蹙眉思考,缓缓摇了摇头,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,说道:“那天好像换了新的熏香。”

“熏香?”众人面面相觑。“嗯,我本来当时在吃豆花糕,恰好侍女在给香龛替换新的香块。”羽然解释。“我还问了下,说今日的熏香似乎和往日不一样,味道有些粘腻,换香块的侍女跟我说许是新换的香块起初刚闻会有些不习惯。然后我就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,豆花糕也吃不下去了,又有些犯困,便遣退了她们,去歇息了。”

赢玉和阿苏勒对视一眼,心下有些明了,看来问题出在香块上。

“姬野,你记的我们那天在离国公府看到的大火的情形吗?”赢玉转头问站在一旁的姬野。

姬野本是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似乎在思索什么,被赢玉突然问道有些微楞,然后才抬眼回答她的问题:“我们看到大火的时候,火势已经烧得很旺盛了,照理说那天雨下那么大,火不应该烧起来。”

“我与铁皇大人商谈事情之时,外面便下起了大雨,议事结束后我回去,雷雨下的正大,路上便瞧见了火光。”阿苏勒垂眸沙哑的说道,提起那晚他的心还有些害怕,要是他再晚一步,或许,羽然就......他有些不敢想。

“这就是疑点,我和姬野看到大火的时候是亥时五刻左右,我们赶到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,当时已经快是亥时末,但是据当时巡守的守卫说他们到的时候是戌时末,而阿世子回去的时候是……”赢玉握拳思考。

“亥时二刻,我与铁皇大人议事结束后已经是亥时。”阿苏勒接话。

“时间对上了,”赢玉说到,她又看向羽然,问“世子妃,你记不记得你什么时候睡的?”

“酉时我就犯困睡下了。”羽然回答。

“酉时……后来我去那附近问过居住的人,他们发现起火的时候是戌时中过了一刻,当时火已经烧的很大了,就连忙找人通知了巡城守卫。”赢玉略一思索继续说着自己后来发现的事情,“现在推算来看,目测起火时间大概是戌时初至戌时中之间,起火原因——”赢玉顿了一下,环视了三人一眼,接着说,“......未知。刚姬野也提到,那夜雨势很大,照理说大火不应该燃起,而且如果按照时间推算,戌时至亥时末,大火足足烧了了四个小时,那么在戌时初火起的时候到戌时中被附近居住的人发现这期间,别院的人去哪里了?”

“从火起到被发现起火了,中间隔了四刻钟,怎么会一直没有宫人发现起火?”赢玉问出众人心中早已在盘旋的问题。

冗长的沉默在屋内悄然的流动,赢玉的话语一落整个屋子的空气都突然变的沉闷起来,那夜的大火太过蹊跷,蹊跷的让人想忽略是场意外都不可能。

“那座别院是陛下以前所居住的行宫,”阿苏勒出声打断了一室的静寂,声音还有些沙哑,是那场大火的烟熏后的结果,多天过去仍未恢复的透彻,他低垂着眼眸,脸庞一般隐藏在午后射入房内的阳光的阴影中,忽明忽暗,隐约有些看不起真切,也无从窥探他的想法,“小舟公主把我从南淮邀请至天启后,我便一直住在那边,负责衣食起居的宫侍们也是陛下以前服侍过的人。”

“陛下的行宫,地处僻静之处,周围居住的也都是高官大户,相隔距离较远,发现的晚还有理可循,但是行宫内的人不该发现不了,退一步讲,雨势太大,宫人早早的便去休息了,值夜的守卫去哪了?据我所知,皇家别院的守卫虽不是负责皇宫内院的金吾卫,但也都是经过严苛的训练,绝不会轻易擅离职守。”赢玉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和疑问。

“......你们是说......”羽然有些不可置信:“是皇帝陛下要害我?可是我都没见过他啊?他为什么要加害我?”

“或许陛下要杀的人不是你。”宫羽衣迈步走进房内,她美艳的脸庞没有一丝的笑意,嗓音平静无波,说话的时候眼神看向坐在床榻边的阿苏勒。

“姑姑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你不是回南淮办事去了吗?”羽然有些欣喜的看向宫羽衣。

“办完事情自然就回来了。”宫羽衣淡淡的回答羽然的问题,而后问阿苏勒:“世子,可否进一步说话。”她站在门口处,阳光从她的背后穿过在屋内的地板上投下一处斑驳,慢慢的顺着砖石的纹路爬行着。

“国师大人。”阿苏勒站起身朝宫羽衣走去,刚迈步便遭到了阻力,转头一看,自己的衣角被羽然紧紧的攥在手里。

“羽然?”阿苏勒轻轻唤着仰头看着他的羽然。

“姑姑,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的面说?”羽然垂下头,脸上在看到宫羽衣那一刻欣喜的笑容已经消失,长长的眼睫在脸部洒下一片阴影,看不出她眼里的思绪,而后又忽然仰起头看向宫羽衣,声音轻快的说:“难道姑姑和阿苏勒有什么小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吗?”她眼巴巴的瞅着她这个自小依赖的姑姑,虽然这段时间他们经常吵架,可是她最亲密的人除了阿苏勒就只有姑姑了。

宫羽衣只觉得刚才那一瞬间的羽然好像是她的错觉,宫羽衣蹙眉仔细的看向羽然,只见她笑容轻快,眼神明亮的看向自己,带着眷恋和依赖,即时争吵过也无损她们之间的亲密和羁绊。

宫羽衣舒展开眉,缓步走到屋内刷了上好青漆的雕花黄梨木椅做下,姿态端庄大方,然后面向围坐在羽然床边的他们四人,缓缓开口:“世子是否应该给我一个交代?”

“对不起,国师大人,是我没照顾好羽然。”阿苏勒回望宫羽衣,声音满是自责与愧疚。

“记得你们成婚的时候,世子答应过我和国主,会生生世世照顾好羽然,保护好羽然,不让她受一丝伤害。而今,我只是离开天启几日,羽然便差点命丧黄泉,世子似乎做不到当初的承诺。”宫羽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,美目直直的看着阿苏勒,却也无法从她的双眼窥见其意,那双眼太过平淡。

“我......”阿苏勒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这件事情上他无从反驳,只得去道歉,“对不起。”

宫羽衣摇摇头,“世子错了,我要的不是世子的歉意,而是世子的决心。”她抬起手腕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,点点自己的心口示意:“世子是个聪明人,想必也猜出这场大火的缘由。”

“......是冲着归尘来的。”阿苏勒缓声沙哑,“羽然替我受了这一劫难。国师大人,我......”

“世子,你需要明白,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仁慈,”宫羽衣打断阿苏勒的话,“有时候为了保护自己至亲的人,过度的仁慈只是一种负担,必要的时候手染鲜血亦是仁慈的一种表现,毕竟世子也不希望看到第二个苏玛吧?到了那时候,再去说一些复仇的话,岂不是很可笑?世子,你说是吗?”

阿苏勒听到宫羽衣话语里的暗示,整个人都愣住了,陷入了沉思中,眼神几经变化,有难过,有挣扎,他想起了沁姐姐,想起了苏玛,又想起那天肆意的大火和浓烟里,安静的不知生死的羽然,心里一阵痛过一阵的痛苦,如同刀割般,剜剐着他的内心,一想起来便是痛入骨髓的恐慌和惧怕,垂落的手紧紧的攥住,手背的青筋凸起,因的过度用力,指节泛起青白的颜色。

“阿苏勒.....”阿苏勒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自己紧攥的手,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摊开,他侧头看向羽然,能看到羽然长而卷翘的眼睫低垂着在眼睛下方落下一片阴影,抿起的唇泛着淡淡的粉白色,纤长的手指耐心的握着他的指节,一根根的将他的手指伸直,轻轻抚摸着他手心烙印下的月牙,那么的认真,仿佛想要把它们抚平一般。

“疼吗?”羽然忽然问道。“不疼,”阿苏勒看着羽然的发顶,忽然笑了,笑容冲淡了他脸上的阴翳和悲伤,他转而回握住羽然的双手,还好,羽然还在他的身边,一切都不算太晚。

“咳咳。”赢玉突然轻声咳嗽的两下,瞬间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。

“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?”姬野看到赢玉以手抵唇轻咳,有些担心的伸手覆上她的额头,也不顾些别的什么。

“赢玉郡主。”宫羽衣轻轻颔首,“恕我怠慢了。”

“没事,没有怠慢。”赢玉连忙挥手,不知为何,向来是对着自己父亲都敢对冲的人,却在一面对宫羽衣就有些手忙脚乱,变得有些乖巧。

“国师大人,是这样的,刚好我也有些事情和您说。”赢玉拽下姬野的大手,却没有松开,有些粗砾的手掌宽厚,布满了长年练枪磨出的茧子,却意外的炙热,如同他这个人一般。赢玉的心思跑偏了一瞬间,立刻收回正了下神色,开口。

“郡主请讲。”宫羽衣颔首。

“关于这场大火,之前我和谢叔叔谈到过,谢叔叔说如果大雨都浇不灭火势,有两种可能,一是着火处有大量的火油,二是他以前见到过一种矿石提取的粉末,遇水即燃,不过第二种很是稀有......”赢玉有些微蹙,一开始有些迟疑,后来觉得大概说话拖拖拉拉不是他的性格,便爽快的一口气和盘托出,反正也没啥好隐瞒的,有心调查,早晚也会发现的,她只不过是提前给出了线索而已。

“这种矿石我有所耳闻,产于殇州西南部冰炎地海深处,外层裹挟极厚的冰岩石层,加之气候地理条件恶劣十分难以采伐,而且殇州有明文律例禁止开采,并且有军队长年驻扎于其,寻常难以偷采。”宫羽衣若有所思的说。

“而且极其不易存储,稍有不慎便会燃起,天启地处中州腹地,距离殇州千万里之遥,运送到这里有些不切实。”阿苏勒接着宫羽衣的话补充,也算是侧面说明这场无法浇灭的大火跟第二种缘由联系性不大,基本可以排除。

众人的神色莫名,那就只剩下了火油,火油味道极重,大量存放,那味道根本隐藏不去,如果说行宫起火前被人为的泼至了大量的火油,到是说的过去,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场大火会无法熄灭的原因。

“今日的猜测和疑虑我希望都不要外扬,不管是关于起火的原因,还是幕后凶手是谁。”宫羽衣环视屋内的众人,“人心都是复杂的。”她缓缓的有些意味不明的说道。

一句话说的众人脸上都有些不好之色,的确,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思虑和权衡,生来七情六欲,没有人能说自己一身孑然坦荡,没有任何私欲。

“都那么凝重干嘛,高兴点。”羽然轻快的声音忽然打破沉寂,“你们,我这不好好的,应该庆祝一下。”

“都看我干嘛?我说的不对吗?”羽然眯起眼睛,笑着说,“我相信大家都是最好的朋友,可以为对方抛开性命的最真挚的朋友。”她笑的如同门外的艳阳,灿烂温暖,一片热枕赤诚。

阿苏勒赢玉姬野看着羽然的笑,纷纷也露出了笑容,一扫方才的阴翳。

宫羽衣看着面前笑得异常灿烂的少年少女,虽然岁月和经历或许让他们有些过早的成熟,但是那脸上仍旧稍有稚嫩的模样,那么的热忱和赤诚,带着满腔的热血和澄澈,以及她已经消失了很久的纯粹。

不记得多少年前,她也曾这般热诚,可是后来......如今她突然希望这四个人的情谊能够一直的维持下去,无论未来发生什么,都能够如今天这般。

毕竟。

虫毒,纵有千丝百足,亦不及人心的可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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